面一点点升高,在照明灯管下泛起绸缎般的银白光泽。 水汽快速蒸腾,它是那么模糊轻盈,雾蒙蒙地灌满整个浴室。 沐浴露揉搓而成的泡沫漂浮着,堆积出甜美浓郁的橙子气味。芙洛拉曲起双腿,倚坐在浴缸里,伸出光洁的手臂撑在缸体边缘,手指则无意识地抚触面颊,像在出神思考着什么。 镇静剂对泽菲尔没有用,在注射完镇静剂半个星时后,它也只是略感疲倦。 和维斯佩拉一样…… 机械管家在旁边递上浴袍。 “您在水中浸泡的时间太久了。” 芙洛拉从广阔的臆想中回神,讶然发现她已经在浴室里浪费了一个星时。 少女转动眼珠,“谢谢你提醒我。” 身形高大的机械仆人半跪在地,恭敬卑谦地垂下头颅,手臂平撑向前,光滑银盘里放置着一套轻薄睡袍。它没有头发,就连苍银色的金属面部,也只有一片由额头、鼻子、嘴唇等形状流畅衔接的隆起,眼窝处深深内陷,没有具体的五官。 它一动不动,不曾回复。 洗漱完毕之后,她从浴缸里走出,许多水珠因此滚落在地面上。 仿佛在和一个空旷的金属生命体交流,从它坚硬平滑的外壳之上,反射回来的只有深深的寂寞,“替我吹头发吧。”芙洛拉移开视线,绞了绞不断渗水的头发。 机械仆人依旧半跪着,伸出银色的手掌,捧起了她金色的长发。 “好的,主人。” 它一板一眼地回答。 热风烘干被水黏连的发丝,令它变得干燥,蓬松,和填满羽绒的枕头相触,挤压着没有厚度的绒毛,深深往里陷进一块,舒适得让人只想就此昏睡过去。 她本来还想在睡前继续构思计划,可身体一碰到这张充满阳光味道的床,根本维持不住清醒。 温暖的被窝裹紧了她,在少女抱怨似的咕哝声后,推着她猛然跌入梦境。 “明天……叫我起床……” 芙洛拉在半梦半醒间低语道。 房间静默下来,只有呼吸声隐约可闻,机械仆人站在墙角候命。 墙上仿古设计的石英钟表默不作声地向前推进,对着没有苏醒的意识体,进行时间流逝的表达。厚实的窗帘被束在窗户两侧,在时针与分针重叠的某一个瞬息,锋利的光线绽放又枯萎,只有一丝扭曲的痕迹照耀留存在机械仆人苍白的面甲上。 下雨了。 起初,它是闷重的、缠连的。 滚动的雷声很好地遮掩了虫豸蠕爬的声响,笼罩房间的夜幕被破开一个小洞,静谧被短暂破坏,其中涌进的并非光亮,而是一股又一股,如海潮般宽阔无际的阴影。 叮。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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