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那时候怎么也想不明白。” 裴缨扶着额头,现在明明是盛夏,但只要想到那副场景,就感觉有寒意不断地在往骨头缝里钻。 寒冬腊月,十五岁的少女跪在雪地里,身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,全身冻得僵冷,眸光一点点黯淡下来,最后吐出一口心血,缓缓倒下。 “那次过后,她就生了场重病,听说因为在雪里跪了太久,双腿都被冻坏了,往后都将不良于行。” 裴缨的眼泪一颗颗往下掉,“昭明jiejie很厉害的,她的骑射功夫比军中许多人都好,父亲曾说她若是男子,定会是一员猛将,可现在别说是骑射了,她连走路都变得艰难。” “再后来,父亲哥哥战死,母亲也很快离世,偌大的国公府变得空荡荡的,我整晚失眠无法入睡,浑浑噩噩,那是我最难熬的时光。” 有一天,江沫来了国公府。 她瘦了很多,整个人都快瘦脱相了,她似乎是来安慰裴缨的,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,只能干巴巴地问:“你还好吗?” 裴缨冷笑着反问她:“你觉得呢?” 一夜之间没了所有亲人,怎么可能会好? 甚至朝廷以镇国公守卫不当为由,安了几项罪名,好像这样就能掩盖他们支援不及时的过失。 生前未被善待,死后还遭污名! 裴缨满腔的愤懑怨气都无处发泄。 她神色憔悴,双眼通红,只能默默流着眼泪。 江沫手足无措地站起身,“怎么样才能让你好受点?” “好不了了!” 裴缨近乎歇斯底里,“你能让我父母兄长死而复生吗?你能干涉任何朝中决议吗?你能给我报仇雪恨吗?不行,什么都不行!” 江沫艰难地迈向她,很想要抱抱她,可胸口却忽然被插了一把匕首。 裴缨的精神状态太差,她记不起来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,等她回过神来时,自己已经满手是血地跌坐在地,捂着脑袋大叫。 江沫疼得满头是汗,还是去捂着她的嘴,“别出声,别把人引过来……别怕,缨缨别怕……对不起,我不该来的……你别哭了。” 裴缨给她止了血,匕首插得并不深,但位置比较特殊,伤及了心脉,即便后面痊愈了也会有后遗症,更何况江沫大病初愈,身体本来就虚弱。 刺伤皇族乃是死罪,裴缨觉得自己就这么去陪父母兄长也挺好的,他们一家还可以在地下相聚。 可江沫把这事瞒得死死的,除了她们二人之外无人知晓。 这之后的一天清晨,裴缨的窗台上多了一盒粽子糖,是她最喜欢的那种,以前江沫总会买来哄她。 她抱着那盒糖沉默很久。 江沫没-->>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